昏沉光线慢慢爬到少年的身上。
按着额头强撑起半个身体
“这是哪？”
大脑的昏沉感促使着视野来回环视着周围。
环顾四周像是一个深约为三四米的巨大天坑。
啊，没有任何印象，为什么会在这里。
继续观察周围的情况周围，坑内除了好像还残留着温度的焦土外却是意外的干净，坑上则是隐隐约约能看到东倒西歪的树丛和灌木。
而突然在视野出现了一个突兀的黑点。
少年摇了摇头使劲眨眼，仿佛是在确认是否是眼睛花了。
等等，那是“车”吧，大概。
慢慢走近，确实从外形上来看是辆被藤曼缠绕像是荒废很久的面包车，侧面原本的车门则像是被什么扯下来一大块一样。
扒开破烂的车门慢慢探头进去，“咳咳咳”果然是废弃很长时间了。
车内的灰尘到处荡漾。
但借着阴暗的天空却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一个身形娇小的少女静静的躺在车里，但干净的衣服和周围灰尘没有被擦拭过的痕迹，就像是凭空放上去的.....
还没来的急思考，少年的瞳孔急速收缩，剧烈跳动的心脏让本就因为不安而产生的紧张感剧烈上升。
看着像是本能一样伸出的滞留在空中颤抖的手，不，不仅是手，内脏，大脑，还有整个身体呼吸的空气仿佛都在颤抖。
咳咳咳
这次的咳嗽伴随着铁锈味冲出肺部。但少年根本顾及不上。因为眼前的少女带来的感觉让记忆更加模糊。
“该死。”
“喂！那边的那个人！”声音从远处传来。
迎面来的一男一女是怎么回事。
好恶心.....好伤心...好想吐..为什么会这么难受。
“喂，你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很想说出口，但身体好像并不听大脑的使唤。
看着有些异样的少年，男人有些担心的向其询问。
“你，没事吧。”
这声音并不是从男人嘴里发出的，相反是从身旁发出的声音。
少年慢慢回过头。看着已经坐起的少女。
“你在哭吗...为什么这么难过。”伸手准备拂过少年脸庞的泪珠。
而少年可能永远不会注意到自己可能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的难以言表。
没等少女触碰便双腿发软向后倒去。不过还是勉强用手撑住了身体。
镇定，镇定....镇定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可能是十分钟也可能是十秒钟。
强撑起身体抬头看着正在交谈什么的三人。慢慢站起身。眼前突然出现像是被破坏了表面张力的水珠。
这是水？雨？。
“啊小朋友你醒了吗。”带着有点像是哄小孩的语气像刚刚清醒的少年搭话。
刚过来的两人其中的男性发出了模糊的声音。
“大家的身体机能好像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损...你怎么了。”
在这时少年强撑着站起并嘴里嘟囔着什么。
少女见状赶紧搀起少年。
“赶快离开这儿..快点...”
“嗯？”
三人都不解的看向少年。
也就在这时阴沉的天空下起雨来。
“欸？”
“等等那是什么，蜜蜂？”
从灌木中突然出现了类似蜜蜂的东西严格来说也就是形状很像罢了，大小的话，完全就是两种生物。
男子将背上的提包背到身上搀起我就往车里钻。
“快，快躲进来。”
躲进车内后男子强行把门挡在被撕开的口子上。
所有人都害怕的不敢睁开眼，巨大的恐惧从车外的撞击声刺入骨髓。
不行.不行..这样下去不行...
像是在反抗什么一样少年的退使劲向外一蹬
巨大的声响清空了周围的一切，车门也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众人都震惊不宜，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刚才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我好像听到了一声巨响。但又好像没有。”
“我也听到了。”
“....”
少年并未理会二人的谈话而是踉跄的下车，地上的积水已经抹过膝盖。
转身紧紧拉着少女的手朝前走去。
...得赶紧离开这儿。
脑海中这个念头愈发的肯定。
随后两人也从震惊中缓过神来胆怯的迈着踉踉跄跄的步伐紧紧跟上。
水流疯狂的从两侧向坑内倾泻，三面均是高大的灌木还有树丛，仅一面可看到大地与天空的交接。
像是被呼唤一样众人笔直的向前走去。
不知走了多长时间，水位已到腰间，众人也终于看到了第四面墙。
这面土墙上没有灌丛树木。
他同时在最左侧与中间分别由两条像是人为在土上凿出来的“梯子”
有其他人也来过这里吗...这是...
“你和那女孩去左边那条。我和我老婆走中间那条，小心点。”
老婆？他们是夫妻吗。啊！头好痛。
撕心裂肺的疼痛难以支撑身体。还有那种肚子里有什么东西在闹腾的呕吐感。
该死！该死！该死！....我只是想要得到爱啊....谁的声音，从我脑子里滚出来。求你...
虚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在撑一会。”
感觉不对，这女孩和另外两个人的感觉不对，尽管刚才照面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但区别在哪。
看着因为雨水冲刷而软化的梯子少年竭尽全力的向上趴着。
这该死的无力感我快吐了，还差一点。手终于从软趴趴的泥水中摸到坚实的东西。
这手感不对。
“啊”
因为湿滑的泥土少女因脱力而失去了支点向后倒去。
“啪”
凭借着已有着力感的身体迅速抓住了少女的手腕。并奋力的单手举起，试着重新使她找回着力点。
少女不协调的慢慢爬上顶端。
已经没有力气了，可以放弃了吧...
“快抓住我。”
.....我已经要放弃了为什么！为什么！
看着少女双手抓住的臂膀。少年也伴随着她的力量艰难的爬了上来。
彻底没力气了。
两人仰面朝天躺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等，等等，那两个人呢。
翻过身扫视着四周。拖着沉重的腿脚向前挪去。
没有！他们应该已经上来了。不会还在下.....快走..
这股恶心的感觉再次控制全身。
少年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在坑的边缘上疯狂的呕吐着。
这该死的铁锈味。
纯白色的天花板下，躺在担架上的少年惊恐的望着四周。
身边围绕着不少男人和女人。
医院..长廊..别动这是为你好！
这是谁的记忆。我的精神出问题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是梦....
眼前的场景将少年从思绪中拉回现实。
手上抚摸着的是柏油马路，身后的是城市破败的轮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快！快帮帮忙啊!”
水流疯狂的灌入，女人已经成功的爬了上来。但男人却僵在了原地。
“你在做什么，快上来啊！”
他怎么了，男人突然瞪着我，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背包被男人用尽全身的力气扔向了我，随后伸手向我求助。
可下一秒，男人就消失在了湍流之中。
为什么我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他被卷入激流中。为什么没有去救他。
“走吧。”
那女人拖着狼狈的身躯目光呆滞的看向前方的路。继续向前行去。在她的眼神中没有丝毫悲伤，那个男人的死更像是与她无关一样。
“为什么她可以这么冷静...”
少女含着眼泪捂着嘴尽量将哽咽的声音压下。
抬眼看着少女，眼神中尽是疲惫。
“说实话见他第一面的感觉和你们的感觉确实不一样。但...但也仅此而已。”
“是失忆了吗？”
“只是有点混乱....”
女人捂着额头，像是在艰难的想要回想起什么一样。
而没行几步，眼前的城市再次冲击着众人的视觉系统。
但对少年而言更多的是精神的蚕食。
城市像是废弃以旧，宏伟的建筑上到处都是铁锈青苔和盘绕这很多藤蔓。
没有战争的痕迹。更像是被人故意遗弃的一样。
庞大的城市群落中没有一点烟火的气息。
活像一座古代遗迹。
尽管如此众人依旧没有多说什么向前迈进，仿佛只要向前走就能让灵魂等到片刻的宁静，让思维得到逻辑的救赎。
不知道走了有多久，突然出现的耀眼的磁线圈让众人瞬间清醒。
我们这是到避难所了吗。无法肯定只能继续前进。
当众人越过柱状的磁线圈设备后。三人好像瞬间清醒后发现了新的世界。
“这里有幸存者！”
“快来人！”
“医生！”
四五个人向他们迎面奔来。看着装有医生有警卫。
少年看着警卫从头盔中蠕动着的绿色触手，铁锈味再次从口中涌出。眼前的画面像是继续工作的坏掉的屏幕一闪而过。
少年惊恐的看向另外两人，脸上除了露出“终于获救”的喜悦外再无其他。
喂，喂，搞什么，这难道是精神污染吗。幻觉？
少年稍微摇了下脑袋恢复成正常的场景。
相对于之前确实清醒了不少，但还是很昏沉，身体也没有办法好好的支配。
但倒是有个好消息，恐惧感好像是消除了不少。
没有想象中的治疗场景，三人被直接带到了收纳大厅，与其说是仓库，更像是大学时的阶梯教室。
三人被告知要在这里排队做检查。
“竟然有这么多的幸存者吗？真是让人有点安心了。”
少女在发出的感叹的同时手被少年拉住。
经过刚才后少年确信了一件事情，这里很不妙，非常的不妙。
“千万，千万不要离开我，身边。”
少女先是一愣，让后微笑着对着少年。
“你给我的感觉和其他人并不一样，虽然不确定，恋人，兄妹，亲人？”
少女不甘的摇了摇头
“唉，不清楚，总之应该是特别的存在。”
果然不止我有这种感觉啊。
“要喝杯水吗？”
轻柔的声音游离在少年全身。照亮了整个世界。
“天使..吗”
“嗯？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倒杯水。”
在少年愣神之际，去取水的少女被警卫拦下。
“小姐，请立即排队等待检查。”
少女害怕的后退了一步。
“那，那个，水...”
“请立即排队等待检查。”
少女被强行拉去排队后便不敢在乱动。只能求助的望向少年。
不行，要赶快过去。
而在少年刚站起身时。已有两人排到了少女身后。
少年伸手想要与其搭话。可能是眼神过于恐怖，被警卫制止。
“先生，请遵守秩序。”
随即挥起手中的警棍指向少年。
本想告诉他们二人是一起的，可看着身边的警卫少年无奈只能作罢。
隔着两人却恍如千山万水。
颤抖的声音询问着少年的情况。
“你还好吧。”
看着不安的少女，少年勉强的挤出个所谓的微笑。
“没事，在前面等我。”
少女含着眼泪的双眸微笑着
“嗯。”
没过多久检查人员审视着眼前的这个摇摇欲坠的“人”
然而也只是简单的看了一眼。
检查人员便给出了诊断。
“轻微的人格缺陷，记忆扭曲.....”
在宣读的过程中平淡的表情突然增加了几分兴奋。
“....噢...还真是一个漂亮的灵魂呢。”
发出如此的诊断后。将桌子上的类似于注射枪的东西拿给少年。
“这是治疗的药物，这里是两个星期的量，每天晚饭后注射一次，相信你很快就会康复的。等药物用完后会有人前去复查。”
说着拿起一片号码纸。
“请先生在大厅等待体检结果。”
随后指向连接着另一个大厅的露天走廊。
在走廊上可以清楚的看见周围建筑的残垣断壁，还有在废墟中坚强生长的杂草。
双扇门扉的其中一扇被打开。探出的人头打量着眼前的少年。
“拿到号码了吧。”
看了眼手中的号码，不假思索的递了过去。
“不用给我。你拿到了就行，进来等人喊你。”
这间大厅和之前的阶梯布局一模一样，唯一有不同的可能就是给人的感觉更大吧。
少年在这个空间见中快速的搜索着。
坐在中间位置挥手。是之前的那名少女。三步并两步的来到少女面前。
少女则是开心的抓住少年的双手举在胸前。
“太好了，没出什么意外真是太好了。”
擦拭着脸上开心的泪水。
“太好了，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真是太好了。”
看着眼前的少女，在心底发出了真心的笑容。
“你是多少号？”
这么说来因为刚才满脑子都是她，所以完全忘记这会事了。让我看看，在哪呢..
啊有了。
098...
“啊，我们的号很近呢，我是0..”
还没等话说完，少女的注意力被广播吸引。
“请096号领取报告，请096号前来领取报告。”
“啊到我了，那一会见..”
“嗯..”
看着少女渐渐走远
啊果然是女神啊，就这么远远的看着，感觉被治愈了。
欣赏完世界名画的少年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
靠右手边上有联通前后墙的高台，台上躺着一排老妇人，有的静静的躺着，有的三三两两的交谈着什么。
少年走上高台，恶心的捂住鼻子
这老人臭，还有随地乱扔的号码纸。到底是怎么回事。
少年弯下腰捡起一张已经快要镶在地上的号码纸。
而好不容易捡起的号码纸从停滞在半空的手中脱落。
死.....死了....
看着躺在脚边的老人，少年的大脑做出这样的判定。
镇定..镇定....镇定...这里有问题，很危险，要搞清楚逃出去。
强装镇定的慢慢站起身，看着眼前的门内的另一个房间。
依旧是零零散散的老夫妇人。交谈着的，躺着的....
虽然是在意料之内的，但那个人确实意料之外。
略有臃肿的身体，还有那熟悉的微笑。
仿佛是感受到了少年的视线，老妇转向这边。
而少年含着泪，将食指竖起放在嘴边。
“嘘..”
挤出微笑...
“喵...喵.”
毛发变暗了，是不是缺乏营养啊。
所以说为什么不让它吃肉呢
你闭嘴！
少年转身向外走去。
“请问...为什么还没有到我的号。”
“抱歉啊，刚才表格出现错误了。不过感觉应该没什么问题，请将号码纸交给我。”
交出号码纸后，看没有后续。
“那个..”
“怎么了？”
“那个接下来...我..”
“请随意。”
这里果然很异常。
抱着疑惑走到外面的少年环顾着四周。
像是废弃了很长时间的学校。破碎的窗户生锈的砸烂还有碎裂的木制地板。而杂草和藤曼好像成了这个世界的标配。
轻轻拂过手边的扶手，看着手指上一层厚厚的灰。
怎么看都不像是个长期的据点，难道是刚到这里吗。
继续观察着周围环境的时候不远处的观景塔吸引住了少年的注意力。
不会吧，那个地方怎么看都很可疑。
想到着里后，少年立刻展开了行动。
越过巡查的守卫，和一道一道破损的墙壁。
少年最终来到了磁线圈旁。
虽然不清楚这东西是干什么用的，但有一点是绝对没有错的，这应该就是这个据点的边界。所以只要跨过那个，就算是逃出来了吧。
而在下一秒，少年突然意识到
我...为什么会犹豫...
是对这个不明装置的疑惑。
还是深信那座塔里所藏有真理。
少年按住手臂企图控制颤抖。
....我...这是在恐惧吗。不管那是什么，要去看看。
少年回头望着早已消失在视野中的神秘装置。
看来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不过没有注意，这天是什么时候放晴的...
水洼中的积水映出少年只身游荡的无人街道，这路上虽然早已残破废弃但依旧展现着他曾经的繁华。
看着店面里荒废很久的陈设。少年发出这样的感叹。
这里之前应该很繁华吧。
“这位先生，要来店里坐坐吗？”
双马尾女仆装的少女将传单递给少年。
“欸？可以吗”
少年伸手想要接住传单。可就在传单即将被抓住时却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可能出于下意识，少年脑补着这里曾经可能出现的景象。
也可能只是...单纯的幻想吗。
少年苦涩的将手收回。转身想要继续向塔楼进发。
可身后突然传来刺骨的寒意让少年浑身打了个冷战。
猛然回头。
什么有没有。
但不可思议的是再转身时。
夕阳的余光勾勒出城市残败的轮廓。
现实情况打断了少年的幻想。
我是走了多长时间了....看来要加快步伐了。
一定尽可能地收集情报。
看着眼前与周围建筑并不一样的类似于航空站瞭望塔的建筑。
看来应该是这个城市之前观看风景的地方。
少年摸索着向顶楼进发。
“计划几经接近尾声了...”
“哈哈哈，太让人激动，几个世纪的努力，终于能看到希望了。彻底净化的完美世界。”
“收集完成了最...”
他们在说些什么。看到在观景窗旁交谈的两人，少年本来是想上去搭话。但突然出现在窗外的金属球体向二人展开攻击。
“快躲开！”
少年抄起身边的桌子向那个光亮的金属球砸去。
球中心红色的激光圆点射出复数道光线，瞬间桌子被切成数块碎开。
伴随着碎裂的木屑，还有溅起破损的肢体。
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形的少年不知所措的想要疯狂的逃离这里。
连滚带爬的逃出塔楼。
刚才的场景一遍遍的重复在大脑中，那是什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两个人死了吗。真的是死了吗？
恐惧支配着奔跑的身体逃出塔楼。
金属球体则突然悬浮在少年面前阻挡住逃跑的路线。
被突然蹦出的球体吓了一跳的少年连着摔在水泽中。
红色的光芒瞬间闪过，也就是在同时，金属球外表蠕动慢慢塑成类似人类的外型并径直向少年走来。
僵硬的身体剥夺少年一切的行动。
金属手慢慢伸向僵在原地的少年。
...我...也会..死....
这样的念头划过大脑。
咚！
金属人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消失在原地。
烟尘散去，一位维持着挥拳后动作的男人代替金属人之前所站的位置。
“你们这群家伙，还真是从没变过，依旧是那么的无礼。”
发完牢骚后，看向瘫坐在地上的少年。
“收容所沦陷了？还是跑出来的..”
没等话说完。尘埃中的身影像是被提起来的木偶一样。金属躯体以极其不自然动作起身。双手暗红色的光晕指着那个刚才将他击飞的男人。
但是并没有立刻反击的样子。
是在蓄能吗？
“清除！”
机械式的发音传来。
将手甩了一下。
光晕淡去。以格斗的姿势面对疯狂突进的男人。
“废铁就应该有废铁的样子！”
相互交错的拳锋以难以观察的速度落在彼此身上。
每一拳的落下，都伴随着众多的音爆。
气流像是倒退的潮水般疯狂挤出。
被强气流导致只能睁开半只眼的少年根本无法观察当前的状况更别说去理解了。
“哈哈哈哈！愉快！愉快！”
男人兴奋的大喊着。这从容的态度直接与金属躯体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被打凹陷的地方迅速修复，但修复速度在不断出现的巨大创伤面前只能是杯水车薪。
很快金属躯体被正中面门的一记重拳再次轰飞。
“这么有情调的铁废物搞得我都不舍得杀你了。这可怎么办吶。”
男人漫步走向被嵌入墙体的机器人。左右摇摆着脑袋发出如同断掉的钢筋般咔咔作响的声音。
低眼看着那失去行动力的金属躯体，不禁摇了摇头。“唉，算了。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矫情了。赶紧完事交差吧。”
一脚踩进早已残破不堪的机体。胸口红色的核心渐渐失去了光芒。
“小子，我们要赶紧离开这里了。”
看着眼前一切都不协调的事物。
空荡荡的脑子终于问出了沉默已久的问题。
“去哪？”
“去找一个可以让你恢复身体的地方，直到你完全适应他。”
完全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什么意思？恢复什么。”
“哦？你现在是不是有一种适应不了身体的感觉。”
“是。”
“那就对了。”
“什么意思。”
“当你适应后就会明白。不过作为不多的幸存者，还是告诉你一下吧。”
少年竖起耳朵听着，从他有意识起，到现在为止一切都超出了自我认知。在他现在的世界里甚至连基本常识都荡然无存。
“你应该也是刚恢复意识不久吧，醒来时的那些所谓的记忆，就当作是场逃避现实的梦吧。”
“什么意思。”
“在这个世界最开始被劫掠者入侵的时候没有在意。等到我们重视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为了保护我们一族的繁衍，很多人被迫躲入虚境。躲入高维坟墓里，也不知是谁想出来的馊主意，可谁也没想到那些逃亡者却成为了我族群最后的希望。独自面对绝望也算是对我们的惩罚吧。”
脑子里瞬间挤入的记忆让少年脑子险些关机。
“我们？逃亡？虚境？”
“对，少年，欢迎回来你的家。”
男人双手摊开像是要他欣赏身后的景象。
一个残破不堪即将要崩坏的世界。
“哈哈哈，别那么悲伤啊，也不是那么绝望的，离这个世界的毁灭至少还要一二百年呢。”
“你是这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哈哈哈，等你恢复过来了，我再教你这具身体的使用方法。”
说着也不打算在这里停留。直接将他扛在肩上。
“等等等!”
“怎么了？”
“避难所，避难所，我要回避难所。”
“什么避难所？你去过掠夺者基地？”
男人脸部瞬间阴沉。
“糟糕了。你多半也被打上印记了。不能在这里待太长时间。”
“但是我的朋友还在那！呕....”
“刚醒来就不要说那么多话，可别吐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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